來源:中國新世紀讀書網(wǎng)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35:06
這個驚人的噩耗從敞開的房門溜出了報務(wù)室,像狂風一樣迅速地傳遍了車站,沖到暴風雪里,在鐵路線和交叉點上旋繞著,又隨著一股寒冷的氣流鉆進機車庫那扇半開的大鐵門里。
機車庫里的一號修車地溝上停著一臺機車,小修隊的工人正在修理它。波利托夫斯基老頭親自下到地溝里,鉆到自己這臺機車的肚子底下,把有毛病的地方指給鉗工們看。勃魯扎克和阿爾焦姆正在把壓彎了的爐條錘平。勃魯扎克鉗住爐箅子,放在砧子上,阿爾焦姆一錘一錘地錘打著。
勃魯扎克這幾年老多了。他經(jīng)歷過的一切在他額上刻下了很深的皺紋,兩鬢白了,背也駝了,一雙眼睛深深凹陷進去,流露出一副憂傷的神情。
機車庫的門半開著,射進一線光亮,一個人從外面跑了進來,在傍晚的昏暗中看不清這個人是誰。鐵錘敲打的聲音淹沒了他的第一聲叫喊。但是,當他跑到在機車旁邊干活的人們跟前時,阿爾焦姆舉起的錘子在空中停住了。
“同志們,列寧逝世了!”
錘子慢慢地從阿爾焦姆肩上滑下來,他輕輕地把它放在水泥地上。
“你說什么?”阿爾焦姆聽到來人報告的這個驚人消息,手像鉗子一樣緊緊抓住了他的皮外套。
那個人滿身是雪,大口喘著氣,用低沉而又悲痛的聲音重復(fù)了一遍:“真的,同志們,列寧去世了……”
因為這回他沒有叫喊,阿爾焦姆才聽明白這個可怕的消息,同時也看清了那個人的臉,原來是黨組織的書記。
工人們從地溝里爬出來,默默地聽著這個名聞世界的人逝世的消息。
大門旁邊,有一臺機車吼叫起來,大家都打了一個寒戰(zhàn)。
接著,車站盡頭的一臺機車也吼叫起來,隨后又是一臺……
發(fā)電廠的汽笛也應(yīng)和著機車那強有力的、充滿不安的吼聲,像炮彈飛嘯一樣發(fā)出了尖叫。一列客車正準備開往基輔,它那快速、漂亮的C型機車敲響了銅鐘,清脆響亮的鐘聲蓋過了其他聲音。
在舍佩托夫卡——華沙直達快車的波蘭機車上,司機弄清了鳴笛的原因,又細聽了一會兒,然后,也緩緩地舉起手,抓住小鏈子,拉開了汽笛的閥門。這倒把國家政治保安部的一個工作人員嚇了一跳。波蘭司機知道,這是他最后一次拉汽笛,以后他再也不能開車了,但是他的手一直沒有松開鏈子。機車的吼叫聲,嚇得包廂里的波蘭信使和外交官們慌張地從柔軟的沙發(fā)上跳了起來。
機車庫里的人越聚越多。人們從各個門里走進來。當機車庫已經(jīng)擠滿了人的時候,在哀痛而肅靜的氣氛中,有人開始講話了。
講話的是舍佩托夫卡專區(qū)黨委書記、老布爾什維克沙拉布林。
“同志們!全世界無產(chǎn)階級的領(lǐng)袖列寧逝世了。我們黨遭受了無法彌補的損失——那位締造了布爾什維克黨并教育她同敵人進行毫不妥協(xié)斗爭的人跟我們永別了……黨和階級的領(lǐng)袖的逝世應(yīng)該是一種召喚,召喚無產(chǎn)階級的優(yōu)秀兒女加入我們的隊伍……”
奏起了哀樂。幾百個人都脫下了帽子。十五年來沒有掉過眼淚的阿爾焦姆突然感到喉嚨哽住了,寬厚有力的肩膀也顫抖起來。
鐵路俱樂部的四壁似乎要被參加會議的人群擠倒了。外面是刺骨的嚴寒,門旁的兩棵云杉覆蓋著冰雪,大廳里卻又悶又熱,荷蘭式爐子燒得呼呼直響,六百個人聚集在這里,參加黨組織召開的追悼大會。
大廳里沒有往常的嘈雜聲、說笑聲。巨大的悲痛使人們的嗓子喑啞了。談話的聲音都很低。幾百雙眼睛流露出哀痛和不安。聚集在這里的好像是一群失去了領(lǐng)航員的水手,他們那位久經(jīng)考驗的領(lǐng)航員被狂風巨浪卷走了。
黨委會的委員們也默默地在主席臺上坐下來。矮壯的西羅堅科小心地拿起鈴,輕輕搖了一下,就放在桌子上。這已經(jīng)夠了。大廳里漸漸靜下來,靜得使人感到壓抑。
報告完了以后,黨委書記西羅堅科立刻從桌子后邊站了起來,他宣布了一件事,這種事在追悼會上宣布是很少見的,但是并沒有任何人感到驚奇。他說:“三十七位工人同志署名寫了一份申請書,請求大會予以討論。”接著,他宣讀了這份申請書:西南鐵路舍佩托夫卡站布爾什維克共產(chǎn)黨組織:領(lǐng)袖的逝世號召我們加入布爾什維克的行列,我們請求在今天的大會上審查我們,并接受我們加入列寧的黨。
在這段簡短的文字下面是兩排簽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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